“你怎么知道他留下二百五十万卢布的遗产呢?”黑发的人打断他的话,这回连向官员望也不屑于望一眼,“您瞧!(他向公爵使了个眼色,指着官员说)他们马上钻营上来,这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呢?我的父亲的确是死了,我过了一个月才回家奔丧;我是从普斯科夫来的,几乎连一双皮鞋都没有。我的浑蛋兄弟,还有我的母亲,既不给我寄钱,也不通知我一声!简直像对待狗一样!我在普斯科夫害了热病,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。”
“现在您一下子可以拿到一百多万卢布啦。这还是最少的估计呢,我的老天爷!”官员摆着双手。
“请问,这与你有什么相干!”罗戈任又很恼怒地、恶狠狠地冲他点头,“哪怕你就头朝下在我面前走路,我也不给你一个戈比 [1] 。”
“我一定这样走,我一定这样走。”
“你瞧!哪怕你跳一星期的舞,我也绝不给你,绝不给你!”
“你不给就不给吧,我本来就该这样做;你不给就不给吧,我还是要跳舞。我就是把老婆孩子都扔掉,也要在你的面前跳舞。我应该对你表示敬意,我应该对你表示敬意!”
“去你的吧!”黑发的人吐了一口唾沫。“五个星期以前我也像您一样,”他对公爵说,“拿着一个小包袱,离开父亲,跑到普斯科夫的婶婶那里;我在那里害热病,躺下来了。当我不在的时候,父亲去世了。他得了急病,一口气上不来噎死了。给死者一个永恒的遗念吧!不过,他当时几乎活活要把我打死!您信不信,公爵,这是真的!当时我如果不逃走,他就会一下子把我打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