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失去了任何知觉,恍惚明白了掠景在千年光阴里遭受不间断的摧残,最后导致的无知无觉竟然是这样一种无可言说的恸极。
他终于和她感同身受。
他笑了,布满全身的虚浮感让他几乎倒下。
但他没有。
他抱着他的发妻,他的掠景,他亏欠至深的人,他这一生到来的前因与后果,走到山心的最深处,用灵力破开最坚硬的外壳,拓出了一间墓室。
然后从囤积了无数罕物的珍宝囊里搜出了两个巨大的晶石原石,愣是用灵力将两块融合,造出了一个透明的棺椁。
他将掠景放进去,开始动灵保护她内部腐朽的肉身。
做了这么多,在这期间,叶言学始终一声未吭。
他就这样,将自己一同封锁在山心的死地,在棺椁边一言不发守了七个日夜。
第七天夜晚,他终于开口——“我很难过。”
叶言学以为头七这日能见到掠景的幽魂,就像澈风那样,但他真的没能等到她。
原来真如所有人所说,掠景的魂魄早已经散碎,被强困在不灭的躯体里,死亡之后一无所有……
“我现在明白阿焱说的那句话代表着什么了……”他轻柔抚摸着掠景冰凉却依然柔软的脸庞,定定看着躺在琉璃石棺木里的她,眼睛朦胧又酸涩,什么都看不真切。
“原来连死亡都无法让你我重逢。”
“可我点过了无悲烛,生生世世都不能忘情,我会永远记得你。这是我对你的承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