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。一碰墨水就哭泣!/哽咽着书写二月的诗篇, /恰逢到处轰隆响的稀泥/点燃起一个黑色的春天。//掏六十戈比雇一辆马车, /穿越祈祷前钟声和车轮声, /朝着下大雨的地方驰去, /雨声比墨水的哭泣更闹腾。//这里成千上万只白嘴鸦, /像一只只晒焦的秋梨, /从枝头骤然掉进了水洼, /把枯愁抛进我的眼底。//愁眼中融雪处黑糊糊呈现, /风满身被鸦噪声割切, /当你哽咽着书写诗篇, /越来得偶然, 越显得真切。(顾蕴璞译)
这本是一种“少年不识愁滋味, 为赋新诗强说愁”式的因为冬末春初少年易感而产生的伤感式的创作灵感, 但由于采用了未来主义的立意出奇方法, 化凡俗为奇异:不说“提笔便悲从中来”, 而说“一碰墨水就哭泣”; 不说春天刚藏藏躲躲、怯生生地出现, 而说“到处轰隆响的稀泥点燃起一个黑色的春天”(因为刚刚还暖透出了春的气息, 到处还黑乎乎的一片, 但人们开始到处走动, 人行马奔车驰, 所以诗歌巧妙、形象地用“轰隆响的稀泥”来形容, 并且用“点燃一个黑色的春天”这种化抽象为具象的通感手法, 简洁生动地表现出来); 不说白嘴鸦的群噪使人顿生忧愁, 而说白嘴鸦“把忧愁抛进我的眼底”; 不说风声被聒噪的白嘴鸦声盖过, 而说“风满身被鸦噪声割切”(这是一种把风声、鸦噪声这一听觉变为“割切”这类视觉、触觉的通感手法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