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在轮椅边站住。我走过去正要扶他坐下,父亲又顽强地迈开了两腿。父亲进自己的房间后,从里面将门锁上。
我叫了好久也叫不开。
母亲示意让我别叫了,我们来到另外的房间。
刚坐下母亲就长吁短叹起来。“你父亲这些日子越来越反常,医生再三嘱咐,不要企望全部康复,可他一天到晚捶打着那条残腿,白天总也看不够长江,夜里明明睡得很熟,但江上汽笛一响,他一蹬腿就醒过来了。”
母亲显然也闻到了桃叶橙的香气,鼻孔一下子张开了许多。
我只好将桃叶橙递给她。
母亲用手掌拂了拂桃叶橙:“这果子好多年前我就见过,那时你还很小,你父亲从三三〇工地带回了一只,整个屋子都香了,惹来许多蜜蜂在屋里飞来飞去,还将你的屁股蜇了一口。那针眼,我最后一次给你洗澡时还在。你自己当然看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