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诗名抵万金
晚唐诗人罗隐有一首叫《钱》的诗,这样写道:
志士不敢道,贮之成祸胎。
小人无事艺,假尔作梯媒。
解释愁肠结,能分睡眼开。
朱门狼虎性,一半逐君回。
这大概代表了唐代“志士”对钱的看法:小人没本事,看重钱;“朱门狼虎性”,追逐钱;真正的“志士”“不敢道”钱,因为“贮之成祸胎”。
在一个崇尚诗歌的社会里,诗人特别是有名的诗人必然受到尊重。在唐朝,全社会的人不一定都崇敬高官,崇拜金钱,但都仰慕、敬重诗人,尤其是出名的诗人。让我们将杜甫的名句“家书抵万金”改换两个字,成为“诗名抵万金”,来表达唐人对诗人的崇敬和诗人在唐人心目中的地位吧。
唐代名气最大的诗人莫过于李白。他既无高贵的家族背景,又没有参加并通过科举考试,但他上受玄宗皇帝的赏识,下受到各级官吏以至普通百姓的关爱;没有固定收入却能游遍大半个中国;追慕他的“粉丝”不计其数;甚至在婚姻爱情方面都有许多不同于一般人的际遇。靠的是什么呢?那就是他的赫赫诗名。
《李白集校注》引《合璧事类》云:“李白游华阴,县令开门方决事(办公),白乘醉骑驴过门,宰(县令)怒,引(拉)至庭下:‘汝何人,辄敢无礼?’白乞供状曰:‘无姓名,曾用龙(指皇帝)巾拭吐,御手(皇帝亲手)调羹,(高)力士脱靴,贵妃捧砚。天子殿前尚容骑马,华阴县里不得骑驴。’”这个华阴县令可能是个土老帽,怎么连李翰林都不认识呢?弄得自己没面子。